張岱《陶庵夢憶》〈西湖七月半〉有云：「樓船簫鼓，峨冠盛筵，燈火優傒，聲光相亂」挨挨擠擠的眾船中，或許正載有一位潘姓富翁，他看到隔鄰那艘大船更豪華，女樂聲妓更出色，心生艷羨，盤算著要如何才能有如此這般盛況。於是〈誇妙術丹客提金〉精彩的故事便開始了。

張岱又云：「金乳生喜蒔草花……早起不盥不櫛，蒲伏階下……事必親歷。雖冰龜其手，日焦其額，不顧也。」這般用生命去照顧他的花草的不就非常像那位愛花成癡，終於登雲成仙的〈灌園老叟遇仙記〉嗎？

而〈龍山放燈〉篇中，「山無不燈，燈無不席，席無不人，人無不歌唱鼓吹。」隨著人潮，擠擠雜雜賞燈者中，說不定有一位跨坐僕人肩頸的五歲小神童十三郎。這個元宵夜，他的作為可是連皇帝都佩服的〈十三郎五歲朝天〉。

時人記時事，明朝末年的張岱記下他那個時代的諸多趣事。而差不多同時的畫家仇英也以彩筆描繪了當時城市的各行各業，百工百態。瞧，《清明上河圖》中，那位挑著油桶的俊俏後生不正是〈賣油郎獨占花魁〉的秦重嗎？

生活在張岱筆下，或行走於仇英圖卷的人物，就這麼生活著，行走著，成為「極摹人情世態之歧，備寫悲歡離合之致。」的《今古奇觀》了。

我們是不是也來個「故事今說」？！ (葉思芬)